那些忽而亮 转而模糊

【律茂律】玉川上水之恋 05

过渡章。一言以蔽之:他们是双箭头。

有伏笔。





2018年8月20日

 

 

距离上一次夏日祭已经过去将近一周了。日记本我把它放回了原先影山律房间书桌的第二格抽屉,里面还整整齐齐地叠着从墙壁上揭下来的座右铭和学生会的袖章。像他这样连座右铭都是“有志者事竟成”的优等生,想必也是有一番不凡的抱负吧?日记本的旁边是一只钢笔,笔帽磨损得严重,露出廉价的人工金砂的颜色。我把它也放在日记本的旁边,主人只是暂时离去,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继续读书或者记日记。

 

整个房间的气息只停留在律(请允许我这样叫他)23年前那个夏日祭的夜晚,有种稚气未脱的冲动和青春感,我觉得他像是我的一个弟弟,一个年长我许多的弟弟。我还去打扫了影山茂夫的房间,将那串凉铃又重新挂回了窗上,并且特意买了与之相配的窗帘。有的时候在影山茂夫的房间里读书,会感觉连风都是前世的记忆。

 

今天我很高兴。我接到了妹妹打来的电话,懋子说妈妈要来调味市拜访朋友,要在这里小住个把月。说起来倒也真是令人怀念,我可以说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,直到15岁才拗不过家里人去妈妈娘家的。倒是妹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,这让她多少有点兴奋。毕竟也才是个15岁的小女孩。

 

我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裙子从家里出去。外面的天气很好,有美丽的云彩和蓝色的绣球花,青色的街上空荡荡,白色的围墙上有舔着爪的猫,颓唐的爬山虎病怏怏。便利店的丸子烤得刚好,油亮亮的裹作一团。一直心心念念的梅子饭是新鲜的,玉子烧和鲑鱼饭团也很好。这里还新添了母亲喜欢的金枪鱼寿司。一些奇奇怪怪口味的薯片也多了不少,现在的小姑娘应该都喜欢新奇的东西吧?索性今日便小小的奢侈一回,反正这月还有余钱。这样想着,又往购物车里放了几盒蔓越莓饼干。结账的时候还惊喜的发现今日特惠,想了想就又折回去拿了几盒冰激凌。

 

就这样提着满满一大袋的食品,我几乎是寸步难行地挪到花坛旁的木椅上坐下。四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,我叼着冰激凌的勺子有些好奇地左顾右盼起来,一定神竟然和念书时的好朋友的眼神撞在一起。她穿着白色的长裙,背着大大的行囊,手里拿着单反和红色的气球,微笑着看着我。那一大勺的巧克力脆齁甜,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,赶忙开了一瓶橙汁递给她。她看着瓶盖惊讶地感慨着:“哎哟山崎,你的运气真好呀!”

 

和友人闲聊,得知她现在在单人旅行,钱不多但是很快乐。我听着也觉得很快乐。最后分离的时候她狠狠地拥抱我,说是欧皇的运气要好好蹭一蹭。我们在夕阳下珍重地告别,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。

 

晚上七点,正正好,饭菜刚上桌屋子也刚收拾好。拉着行李箱背着包的妹妹带着妈妈来了。妹妹迈着正步,在玄关门口狠狠地一跺,清脆的“哒”一声,她说:“我回来啦——”和一只欢快的小马驹没有什么两样。妈妈还是老样子,拎着一个手提包,点头对我笑笑。

 

吃过晚饭,妈妈在打电话。妹妹自告奋勇要去洗碗,洗着洗着又看到了冰箱里的冰激凌,嚷着要吃,火急火燎的。真令人害怕碗会不会被打碎啊。只好拆出一盒喂她吃,可能是下午耽误太久的缘故,冰激凌将化不化,我开始担心会不会掉到她的裙子上。

 

说起来,妈妈在这里还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吗?我凭着直觉喂她,妹妹扭过头来,半真半假地抱怨道:“姐姐真笨!连勺子都拿不稳!”我这才发现她的袖子上有融化的雪糕痕,正打算开口道歉,她就凑过来小声地说:“妈妈又犯病了呢!她的朋友——据说是一个隐退的除灵界大佬建议她过来接受心理咨询……”

 

……啊,原来是灵幻先生。

 

快要十二点,妈妈吃了安眠药后已经睡着了。虽然我并不鼓励这种方式催眠,但总比一直不睡觉要好。懋子还没睡,影山律的房间暂时是她的了。刚一进去就把衣服裙子扔在地板上,地板上就多了一层花花绿绿的毯子。幸好地板足够干净,不然光洗衣服就够呛。……如果律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会不高兴吧。咦?真奇怪呀!明明这栋房子已经归属于我了,但还总是下意识以为这里是影山家呢!

 

……

我失眠了。不是因为高兴,而是被吓的。当然,也不可能因为律在地下得知懋子的所作所为气得显形,把我们两姐妹臭骂一顿。不过要是懋子遇到这种情况,一定会笑嘻嘻地直视着对方吧。可能还会好奇地绕着灵体转一圈。

 

两个小时前,妈妈洗着水果漫不经心地说——说起来当年救了我的信,署名就是影山呢!真是好巧啊!难道这家人也有两个儿子吗?想到这里我就头皮发麻,这要么就是奇妙而又怪异的巧合,要么就是奇妙而又怪异的缘分。门被推开了,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懋子就扑到我床上了,十五岁的少女也不小了,一下子飞扑过来吓得我又躺回去了。她手里举着一张信纸,兴奋地翻到自己身侧来。我打趣道:“懋子,是情书吗?”她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然后在我疑惑的目光下将皱巴巴的纸摊开来。

 

我以为是少女心事想找亲近的大人来倾诉,乍一眼这张纸涂得乱七八糟,写信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情场高手——最基本的情书不要涂涂抹抹都不清楚吗?是第一次表白吧?前面一大段都被狠狠划掉,唯一没被划掉的那句话还写得潦草不清。等我仔细辨别这张纸上唯一没遭受摧残的内容以后,失控地拽着懋子的手腕问:“你哪来的信?”

 

因为信纸上没被划掉的内容是——我很喜欢律喔。不是兄长的那种喜欢。

 

是影山茂夫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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